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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戰而屈敵之兵 ——我軍斗智斗勇解放大陳島
作者:和治偉 責任編輯:祝新漢 來源:《鐵軍》2012年第5期 日期:2013-10-31 瀏覽次數:8326
大陳島一角
大陳島位于臺州灣東南、臺州列島中南部。它是臺州列島中的主島,分為上大陳、下大陳,兩島相隔僅2.5公里水道,總面積為11.89平方公里。清末和民國初年,大陳島的居民已達萬人以上,成為臺州灣最繁榮的海上集鎮,為舊臺(州)屬洋面唯一之大漁村、大漁場、大漁埠,可謂舊臺屬區域之經濟重心。新中國成立后,大陳島一度成為國民黨軍海上盤踞的據點和反攻大陸的基地。為解放大陳島,我黨我軍與蔣介石集團和美國進行了一場斗智斗勇的斗爭,最終實現了大陳島的不戰而勝。
敲山震虎懾大陳
1949年夏,中國人民解放軍解放了浙江大陸,國民黨殘兵敗將退踞沿海島嶼。昔日寧靜的大陳島駐進了荷槍實彈的士兵,田園式的漁村筑起了堡壘、炮臺,拉上了鐵絲網。1950年5月舟山群島解放后,大陳島成為國民黨在浙東沿海的唯一據點,國民黨殘余武裝紛紛涌入大陳島,其戰略地位更顯重要。1951年6月,曾有“西北王”之稱的胡宗南被蔣介石派往大陳島,任“江浙反共救國軍總指揮”,第二年胡在大陳島成立了“浙江省政府”,并親任“省長”。隨后國民黨正規軍六十七軍也調防大陳。最多時這個彈丸之地竟匯聚有數萬軍隊,軍民比例高達1∶1,幾乎每家每戶都住有六七個士兵。為固守大陳,蔣經國頻繁進出大陳島,蔣介石和國民黨軍政要員胡宗南、俞大維、蔣緯國、毛人鳳等,以及美軍太平洋艦隊司令史郭普、美駐臺大使藍欽和美軍顧問團團長蔡斯也多次親臨大陳島活動。島上設立的機構也名目繁多,變化頻繁。
1953年7月,朝鮮停戰協議簽字,朝鮮戰爭結束,解放軍加強了對國民黨軍隊占據的浙東沿海島嶼的攻勢行動。1955年1月18日,解放軍進行了首次陸海空三軍聯合作戰,一舉解放了大陳島的外圍屏障——一江山島。解放一江山島后,解放軍的火炮射程可以覆蓋大陳島,大陳島完全暴露在我攻擊范圍之內。19日下午,解放軍以凌厲的炮火轟擊大陳島,國民黨駐軍驚慌失措,驚呼遭到共軍200余架飛機和無數陸基大炮的猛烈轟炸。20日,我海軍魚雷艇部隊擊傷了國民黨海軍炮艦“寶應”號,該艦狼狽逃竄。解放軍解放大陳島的準備工作正緊鑼密鼓地進行。大兵壓境,大陳危若累卵,國民黨當局急忙向美國求救。
“金剛計劃”撤大陳
其實,國民黨方面很清楚,已成海上孤島的大陳不但無法固守,而且由于失去制空權和制海權,連駐島的國民黨軍隊撤退都存在許多困難。
一開始,國民黨方面仍企圖說服美國來協防大陳島,但美方對剛剛結束的朝鮮戰爭記憶猶新,心有余悸,因此猶豫不決,第七艦隊并沒有大的動作。1955年1月19日,美軍第七艦隊只派出部分艦只駛抵大陳島外海觀望待命。對于臺灣當局的緊急求援,美國總統艾森豪威爾經與國務卿杜勒斯、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雷德福磋商后決定,鼓勵國民黨從大陳島撤退,美國為國民黨軍隊撤退提供海空掩護。
迫于無奈,蔣介石只好接受了美國的建議,決定從大陳島撤軍,并隨即制訂了撤軍的“金剛計劃”。美國通過蘇聯向中國轉達了這一信息,希望在美軍幫助國民黨軍撤退時,解放軍不要采取攻擊行動。新中國政府接到蘇聯轉達的這一信息后,令我軍對從大陳島撤退的美、蔣軍不予攻擊。
1月26日,偽浙江省大陳區行政督察專員公署專員沈之岳發布“陳新字第2174號布告”稱:“凡志愿疏散至后方之民眾,不分男女老幼,自即日起至2月2日止向各縣政府登記,以便準備交通工具。”30日下午2時,國民黨軍總政治部主任蔣經國抵大陳島,坐鎮大陳具體指揮實施“金剛計劃”。2月5日下午,美國國務院發表聲明稱,應“中華民國”政府之要求,業已下令第七艦隊及其他美國部隊協助“中華民國”駐大陳島及臺、澎以北200英里的一個小群島的軍隊調往他處,并撤退那些想離開大陳島的居民。7日,臺灣“中華民國政府”發表關于大陳撤退的聲明。8日,蔣介石在電臺發表了撤離大陳的《告海內外同胞書》。
大陳浩劫成死島
1955年2月6日至12日,美國出動1271架次飛機在大陳海區上空巡邏。7日,由蒲賴德指揮的美軍第七艦隊132艘艦船、臺灣27艘艦船組成混合船隊(包括6艘航空母艦)抵達大陳島海域。8日凌晨5時,下大陳島居民被劫持到小坑、南坑里的四個上船點,上大陳島居民被劫到關帝廟碼頭,晚上10時,全部居民被迫離島登艦。一時間,大陳海面上響起一片悲哀呼號,哭聲震天,慘不忍聞。
9日,大陳島上的國民黨軍隊登艦離島,同時撤運軍需物資裝備及公私物品。10日,蔣經國率全體侍從到廣場升旗,然后“吻土登船”離開大陳島。11日,國民黨工兵在大陳島上對碼頭、漁船等各種設施進行全面爆炸和悉數破壞,整個大陳島濃煙升騰,炸聲四起。12日10時30分,實施爆炸的工兵登艦離島,國民黨當局的“金剛計劃”實施完畢。
到12日,國民黨共計從大陳、竹嶼、披山、漁山諸島撤走正規軍1萬余人,游擊隊4000余人,居民1.7萬多人(其中上大陳3937人,下大陳10974人,披山1083人,漁山518人),撤走軍用物資4萬噸和各村十余座廟宇神像。島上17132名居民除了3人因病和14人以通共嫌疑被關押外,全部被遷往臺灣。一時間,大陳島從繁榮的海上集鎮變成了萬劫不復的“死島”。
1955年3月3日,中國紅十字會調查團到達大陳島,對國民黨使用武力強迫大陳全島居民遷移事件進行調查,并發表《大陳浩劫——中國紅十字會關于蔣軍在美國指使和掩護下撤出大陳島時所犯罪行的調查報告書》向全世界公布。《報告書》稱:“美蔣使用兩倍于島上居民的兵力對大陳居民實行武力威逼。炮口對準居民,飛機俯沖威脅,岸上架起機槍,美軍直接參與劫運和破壞活動。島上街道、碼頭到處拋有棉絮、蚊帳、大米、鞋襪和小孩佩帶的銀鈴、婦女戴的耳環簪子、商店的賬本、秤桿……美蔣不僅劫走全島居民,連島上的24個村莊和街上的民房也都被其燒毀。漁民葉小儂的新漁網被燒成一堆白灰;小販江文正的草屋被燒得只剩糖鏟、刀、鍋和模具;下大陳島上十多口水井、水池及水庫大多被炸;民宅、庭院、商店、醫院、學校都遭焚燒和破壞。在被燒房屋的廢墟附近總有一個或幾個美國汽油桶。大陳等島340多艘漁船、商船,有的被破壞,有的被劫走。島上的菜園中、麥地里、民宅邊、水井旁和未被完全毀壞的村莊附近,埋有大量地雷。我人民解放軍登島后一周內就掃除了7497枚地雷。很多商店里的日歷被撕到2月8日就停止了。……”
志愿者重建大陳
1955年2月13日,解放軍從甲午巖方向登上大陳島,隨后大陳及其附近島嶼全部解放。不久,島上建立了大陳工委辦事處,屬當時黃巖縣漁門區(即今椒江區)領導。4月,漁門區葭芷鎮何朝才等七戶漁民率先在大陳島漁區恢復了漁業生產。
11月,時任共青團中央書記的胡耀邦到浙江省視察青年工作,去了黃巖縣和溫州市,在杭州的一次青年團干部座談會上胡耀邦激憤陳詞,揭露國民黨在大陳島制造的浩劫慘狀,并倡議組織一支青年志愿墾荒隊,在大陳島解放一周年之際開赴大陳島去開發建設。與會的溫州市團委書記葉洪生主動請纓,請求把任務交給溫州。胡耀邦同志說:“好!你們隊伍什么時候出發告訴團中央,團中央在《中國青年報》頭版發消息,我若不能親為墾荒隊出發壯行,就派代表送賀信、送錦旗。”他還扳著手指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旗上就寫‘建設偉大祖國的大陳島’十個大字。”
1956年1月28日,溫州市委召開“各界青年隆重歡送墾荒隊員赴大陳島大會”。會后,由227名隊員組成的“溫州青年志愿墾荒隊”奔赴大陳島。他們堅韌不拔,戰天斗地,頑強拼搏,將大陳島逐步建設成了“東海明珠”,使荒島重新煥發了生機與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