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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那位女大學生
作者:黑烈 責任編輯:魏冉 來源:《鐵軍》 日期:2016-01-08 瀏覽次數:8332
抗戰爆發前,我在學校就參加了中共地下黨外圍組織的活動,那時我十二三歲,很多事情我并不知情,只是跟著他們去開會和會見其他同志,后來我才知道他們是地下黨員。
抗戰爆發后,日軍飛機常來轟炸,我們學校不能上課了,我迫切想參加一些救亡運動。1938年,我在浙江省參加了抗日救護隊,那時日軍飛機轟炸過后,我們就背著急救包去街頭搶救受傷的人。沒有搶救任務的時候,我們被安排學習簡單的止血、包扎、抬擔架等基礎搶救知識。后來因為經常打擺子(生瘧疾),我離開了浙江的外婆,回到上海的父母身邊。
外面戰事緊張,我在家坐不住,父母怕我再去參軍,就把我送到無錫姨媽的家中。他們沒想到的是,我的姨父竟然是共產黨員。我最終跟著住在姨媽家的一位上海申新紗廠女工一起,在姨父的指引下輾轉到了常熟,參加了江抗三支隊,那年我17歲。
有一天指導員突然找我談話:“和你一起來的那位申新紗廠的女工,原來是漢奸,現在已經逃回了上海!你看你是繼續留在部隊還是回上海?”我聽后又驚又怕,心想難怪這些天碰不上她。我毫不遲疑地說:“她走她的,我不會走的,我一心革命不怕吃苦,我要留下!”后來一次行軍路過一個村莊,在路邊給我們送水的群眾中,我一眼就看到了她,我趕快跑去質問她怎么當了漢奸。她看我怒氣沖沖,笑著拍拍我:“他們那是考驗你,我怎么會是漢奸呢!”原來是因為她近視太嚴重,行軍途中老是摔跤,組織上無奈,才把她調到地方做民運工作的。
皖南事變以后,我們部隊轉移到無錫,番號改成新四軍第六師第十八旅。我因為有在衛生隊工作的經驗,被派去后方醫院。后方醫院條件簡陋,用過的紗布只能用老百姓的蒸籠來消毒。戰時我做好護士工作,努力搶救病人;閑時除了學習醫務知識,我還不時跑去駐地的大眾劇團看他們排練。夏光的愛人趙哀琴就在大眾劇團,見我去旁觀,她總是招呼我說上幾句話。
部隊軍供科下屬有被服廠和榴彈廠,兩個廠里沒有一個醫護人員,我這時剛從抗大五分校學習結束回到部隊,組織上就把我派了過去。這兩個廠并不靠在一起,出診時我兩頭跑,有空我還跟被服廠的女工學習踏縫紉機。
榴彈廠除了做子彈手榴彈,還自己搞炸藥,靠的是兩個上海來的大學生,其中有一位姓孫,還是位女同志。一次我回醫務室拿藥時,將背包落在了化學室,我回去取時,覺得氣氛不對。到達駐地后,我才發現正在開追悼會,是那位女大學生犧牲了。原來榴彈廠要轉移,當地的民兵提出留些地雷給他們。女大學生在壓制地雷時,不慎被炸身亡。那位女大學生的形象至今仍留在我的腦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