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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勇一兵——肖基柚
作者:劉麗群 責任編輯:黨亞惠 來源:《鐵軍》 日期:2015-12-18 瀏覽次數:8326
無論我身在何地,也無論何時遇到什么問題,只要發出“SOS”信號,就會在第一時間得到支援和幫助化解難題,他,就是我的特種兵老友——“獵人”教員肖基柚。我的背后總有他關注的目光,而那目光里的智慧、堅毅和善良,一直陪伴著我,讓我在逆境中、困難時、挫折面前,抬起頭、挺起胸、擦干淚水,哪怕帶傷也能微笑,因為他詮釋的生活,從來就不是一帆風順,而是跌倒后的扶起。
特種兵肖基柚
自暴自棄的念頭曾揮之不去
在影視作品中,特種兵個個都是生龍活虎,人人都上天入地下海無所不能,第一次聽說“獵人”教員肖基柚也不例外。他的戰友說他在萬米武裝越野和渡海登島障礙兩項比武中斬獲第一,我內心充滿敬意,也充滿好奇,因為挑戰這兩項高難度課目時,他受傷的胳膊里的鋼板還沒取出來。
在我的眼中,身高1米72的肖基柚,既算不上高大威猛,也不是虎背熊腰,我真的很想知道這個皮膚被曬得黝黑、笑時露出潔白的牙齒、目光犀利的“獵人”集訓隊副隊長,是如何跨越心理障礙、挑戰自己的心理和生理極限的。很遺憾,2010年5月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他就用善意的微笑和沉默對我三緘其口。
一個月后,6月25日,我在江西省撫州市唱凱決堤采訪中,腿部因乘坐沖鋒舟救人被有毒的洪水浸泡而過敏。我想到了肖基柚,因為他的家鄉就是江西省吉安市泰和縣,在這個洪水多發之地,特別是處置突發情況,應該是他的長項。
打通他的電話,他詳細詢問了情況,立即給我支招兒。就是這一次,我終于讓他開了口,因為他感覺到了我的脆弱和驚慌。
電話里我趕緊問:“你胳膊里有鋼板,訓練時不疼嗎?”他說:“最初不僅疼,而且主要是心理上的絕望,因為我的左肱骨骨折,橈神經挫傷,有3厘米長變灰色,手指活動失控。當醫生給我打鋼釘用鋼板固定后告訴我說,神經傷害后,一個月只能恢復3毫米,完全恢復的可能性只有30%。那時我的心情真是壞到了極點,自暴自棄的念頭始終揮之不去。”
我靜靜地拿著電話,肖基柚也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一天去飯堂的路上恰好與大隊長碰個正著,大隊長了解了一下情況后對我說‘偵察兵是不會向困難低頭的’。那時離我斷骨還不到100天。回到宿舍后,我立即把綁帶給拆開,把石膏給敲掉。從此,每天左手堅持做一些輕松的活動,以恢復功能,右手堅持做負重啞鈴和單手俯臥撐。鍛煉兩個月后,我的右手臂有左手臂的3倍那么粗。”
“那時我對大部分考核課目已有了很大的把握,但還有一個攔路虎,那就是渡海登島400米障礙,其中的云梯是要用兩手交替抓過去,而我的左手根本不能用勁。一天晚上,在我單手做俯臥撐時突然腦海里閃現了一個念頭,那就是教員說過這個障礙還有另外一種通過方法,從云梯上方通過,這種方法平時幾乎見不到人用,但我就是靠單手引體向上,先爬上云梯,靠左手輔助順利通過。這事不但磨礪了我在困難面前不低頭的意志力,也激發了我在艱難面前勤于動腦想辦法的習慣。”
2012年,我在采訪中受傷,雙腳踝關節韌帶撕裂、部分跟腱撕裂、踝關節積液、骨髓水腫,傷痛的折磨令我也產生過破罐子破摔的念頭。
肖基柚拿出了哄自己女兒的耐心和細心疏導,化解著我的負面情緒,甚至我在夜里疼醒了,心煩意亂,就抓起電話向他哭訴,他沒有過一次不耐煩,每次都是直到把我勸好,等我掛了電話,他才掛電話。
有人說,當你難受、孤獨的時候,你知道電話打給誰是一種幸福,因為錦上添花的朋友多,雪中送炭的朋友少,而肖基柚,就是那個雪中送炭的朋友。持續了一年多時斷時續的治療,他把我從絕望中解脫出來,并讓我從脆弱走向了堅強。
是“神勇”一兵,也擅長“調兵遣將”
看到大片里特種兵的鋼筋鐵骨,我佩服得五體投地,但也心生疑問,真的可能嗎?是不是特技啊?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還是源自我女兒的一道奧數題。
一天晚上9點多了,我女兒發來一條短信,我立即轉發給我的同事、哈爾濱工業大學人工智能專業畢業的博士,她回信息:“稍等,有點兒難。”
我一看時間有些著急了,就給另外一個廈門大學數學專業本科畢業的朋友發了過去,他也沒了下文。這時我又想起了肖基柚,這是一道類似兵力部署的施工甲乙方的工程問題,我就把短信再次轉發給了他。
沒過幾分鐘,肖基柚的一大堆算法發回來,我立即轉發給我的同事,她確認:“對,我正要給你回。”我立即給孩子轉發了答案。
他在電話里笑著問我怎么會想起他,我說我覺得“獵人”訓練不是單打獨斗,很多課目需要協同,所以,我認為他應該比他的兵更擅長“調兵遣將”。
他印證了我的判斷是正確的,而我也更想了解他的那些“神勇”經歷。拗不過我,他終于給我講述了2006年7月參加國際比武,在土耳其伊茲密爾憲兵學校,教官3次向他豎起大拇指,并不停地說“GOOD!GOOD!GOOD”的經歷。
場景一:愛琴海中15米自由下潛。“在我前面有幾個隊員已經考核完了,教官只是例行公事報著‘4米’、‘7米’、‘9米’……輪到我時,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潛入水中。下到3米的地方,感覺頭有壓痛感,我就用手捏住鼻子鼓了一下氣,接著快速下潛,到9米左右,再捏住鼻子鼓一次氣,然后又快速下潛,一會兒就用手摸著了海底的泥沙水草,我轉身慢慢上浮,大約50秒的時間浮出了水面。教官非常興奮地豎起了大拇指,不停地說‘GOOD!GOOD!GOOD!15米!’當時,我感覺很欣慰。”
場景二:障礙場。“障礙考核時,土軍教官讓我們兩個障礙場共47個障礙連起來完成,每隔一分鐘放一個人,我是倒數第二個,連追兩名隊友沖過了終點。當時我一只腳崴了還沒好,所以自我感覺成績可能不好。可教官卻在一邊揮舞著胳膊說‘GOOD!GOOD!GOOD!9分21秒!’后來,我了解到,我是唯一跑進10分鐘以內的隊員。”
場景三:石子場200米低姿匍匐。“我軍的低姿匍匐通常都是20米以內,而且是在草地上。來到土耳其才知道他們的低姿匍匐要爬200米以上,且場地上全是石子兒。考核時,當我使完渾身的勁爬過終點線時,教官又極其激動地重復了那句‘GOOD!GOOD!GOOD!105秒!’此時,我爬都爬不起來了,膝肘的鮮血已經透過了衣褲,眼前發黑。”
與五期“獵人”一起成長
我的博士后導師曾給我發了一條短信:“請幫忙查一下現在全軍仍以‘紅軍’命名的連隊數量。”我問了幾個人都無果而終。我把結果告訴了導師,他給我回了信息:“真是全軍的遺憾。只好告訴地方同志,我們自己也不知道。”看完這條信息,我再次把短信轉發給了肖基柚。過了一會兒,他把結果發給了我。當我把他的信息轉給老師時,老師回復:“厲害!此人真乃我軍光榮!”
在肖基柚每次為我解困的時候,我心中升騰起的除了感激,更多的還是敬重。與他在一起的時候,他不知道肯德基的雪頂是什么,甚至他常年不在女兒的身邊,每年短暫的休假,使女兒對他這個“爸爸”的概念,只停留在一個玩伴上,但他卻把寶貝女兒的照片隨時帶在身邊,小家伙的一顰一笑都是他心里最珍貴的記憶。他不知道麻辣香鍋該怎么點,但他知道兵怎么帶,知道自己該在哪里堅守。
肖基柚說,他是作為一個管理者兼教員與五期“獵人”一起成長的。那枯燥的訓練場,寒來暑往送走的是一批又一批的“獵人”。
“獵人”走向了全軍,肖基柚的目光也一直走在了“獵人”的前面,他不滿足于苦和累的身體極限挑戰,他希望我能為他推薦好書、好文章。他常年堅持學習,而且很多時候,他發來的短信都讓我感覺到一種動力,他讀我寫的每一篇文章,并把其他相關的好文章也推薦給我。他不是一個只知道流血、流汗的大頭兵,在未來的戰場上,除了一展身手之外,他還在積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