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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抗”公安局長樊作楷
作者:尹池名 責任編輯:束華靜 來源:《鐵軍》 日期:2015-04-24 瀏覽次數:8325
上世紀九十年代的樊作楷
(上接2009年第4期)
偵破“路南事件”
日偽、頑匪、國民黨特務相互勾結,活動猖獗,經常侵入應城周邊的游擊區、根據地,搜集情報,捕捉無辜,殺害老百姓,破壞抗日。
1940年下半年,楊森堂在路南辦事處任主任期間,一天深夜,他發現有不明身份的人員在宿舍外活動,立刻警覺起來,藏進耳房里觀察。見區中隊的戰士李水渺帶著幾個人從窗戶跳進來向他床上連開數槍。當發現楊森堂不在床上時,他們又沖到隔壁房里打死政治干事曾德文和一名戰士,拖走20余人槍,投奔“黑匪”曹占奎了。這就是在應城縣抗日根據地發生的“路南事件”。
“應抗”公安局成立后,局長樊作楷決定由政警隊將“路南事件”立案偵查,并命令政警隊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揪出幕后策劃人,堅決斬斷魔爪,為犧牲的同志報仇。
政警隊女隊長林涯萍帶領女隊員熊立等4人,深入群眾,經過周密仔細地偵查、暗訪得知,區中隊原戰士李水渺是由縣憲政促進會工作人員尹士英介紹來的。他們二人經常有來往,并與一、二區臨近的陳德隆有過聯系。
政警隊又派出偵察員化裝深入敵區,通過“特勤”查訪,查清了尹士英系地主出身,在中學讀書時參加了三青團,1937年底開始任國民黨“戰干團”少校區隊長。1939年秋,受國民黨特務機關派遣,回應城縣任三青團干事長。他隱瞞身份,潛入抗日根據地以“教私塾”為掩護,進行特務活動。因當時未識破其真實面目,從團結大多數的愿望出發,吸收他到應城縣抗日民主政府憲政促進會工作。他卻利用工作之便,派特務陳德隆到一、二區任交通站長,向云夢敵占區特務李潤發傳遞情報,串通“黑匪”云(夢)應(城)游擊大隊長、日偽別動隊長曹占奎,在二區捕殺基干隊員、農救會員、婦救會員、兒童團員達100多人。“路南事件”就是他一手策劃的。
根據政警隊偵查獲得的情報,他們首先將特務“交通站”站長陳德隆秘密逮捕,經過搜查和審訊取得了直接證據,尹士英的狐貍尾巴露出來了。經請示上級批準,立即將尹士英捉拿歸案。局長樊作楷親自審訊,尹士英開始百般抵賴,聲稱自己無辜,當帶來他手下特務站長陳德隆與他見面,又擺出其策劃“路南事件”的人證物證時,他才無可奈何地低下頭來,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尹士英、陳德隆、李水渺和坐鎮云夢的特務李潤發等人,是受國民黨特務機關派遣到抗日根據地的一股地地道道的潛伏特務,他們策劃陰謀,干盡壞事,雙手沾滿了抗日軍民的鮮血,根據廣大群眾的要求,將尹士英、陳德隆二人就地鎮壓。
擊碎“青年同盟”
尹士英特務案破獲后,國民黨頑固派不甘心失敗,“軍統”應城工作組派遣特務宋德良帶領青年男女十多人,手槍8支,公開打出“青年同盟”的旗號,任命宋德良為組長,到應城、云夢、漢川等地進行特務活動,破壞抗日工作。
宋德良,地主出身,30多歲,應城郎君區宋楊灣人,曾在國民黨軍統特務機關受過特種訓練。他帶領骨干分子朱仙佑、李健等人到二區的雙墩、三合等地進行特務活動,策劃殺害了二區區委書記朱化龍,拖走二區區中隊70余人槍,投奔云夢日偽軍。“應抗”公安局政警隊發現這批特務分子后,局長樊作楷親自同政警隊偵察員一起,到郎君區宋楊灣訪貧問苦,開展偵查。
經過一段時間偵察后發現,“黑匪”曹占奎的部隊到應城東部一帶活動時,宋德良就會在曹家大灣、廟子灘、宋楊灣一帶活動。這些地方離敵人據點近,安全保險,是宋德良經常活動的地方。他帶著特工隊,到這里收集新四軍的情報,夜里就到集上的餐館里吃喝玩樂。
1942年4月的一個下午,當地群眾向樊局長報告:“宋德良帶著三男兩女回到宋楊灣家中,可能在家里過夜。”
樊局長認為機不可失,當即決定連夜行動。為防止他們捕殺我黨政軍干部和抗日群眾,一定要趕在他們作案之前,捕獲這伙特務。天黑后,樊局長帶領公安隊出發,隱蔽前進,繞開大路走小路,避開村灣走野外。深夜一點鐘趕到了目的地,將宋楊灣包圍起來,神不知鬼不覺地布下天羅地網。
宋楊灣是個大村莊。宋德良家是村中一座深宅大院,兩棟相連,西邊有深巷相隔,巷首門樓緊閉,屋后圍墻一丈多高,院里滿是濃密的竹林和大樹。墻上蓋有兩坡水的瓦片,猶如城墻一般,不易攀登。局長樊作楷和副局長楊森堂帶著公安隊員到宋德良的房前屋后仔細觀察。他們走到屋后時,發現墻外有棵大樹的枝丫與墻內樹枝相連,當即命令公安隊長王斌和副隊長張福珍帶領隊員上樹、攀枝、越墻,進到了院內。他們動作輕巧,院內人一無所知。王隊長和張副隊長在前面,隊員緊跟在后,沿墻根摸索前進。一會兒,王斌發現西屋門縫透出光亮。他走近窺測,里面三男一女在打麻將,有一人將駁殼槍放在桌上,手槍帶掛在頸上,估計就是宋德良,旁邊還緊挨著一個年輕女子在為他助興。
王斌觀察敵情后,打開后門,將情況向樊局長報告,局長命令他們迅速行動,沖進去。
王斌、張福珍帶領隊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破門而入,大聲喝道:“不準動!舉起手來!誰動就打死誰!”幾只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們,王斌很快繳了宋德良的駁殼槍。
宋德良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勢嚇得驚恐萬狀。但敵人畢竟是狡猾的,宋德良一掌打熄了吊燈,屋里變得漆黑一團,他們乘機竄進一個墻洞,從墻洞鉆進地道,妄想從地道的墻外洞口逃跑。
在宋德良等人剛爬出地道口時,被守候在外面的公安隊排長王金標發現,喝令:“是誰?”宋德良聽到喊聲,企圖負隅頑抗,被王金標一槍擊傷倒地,其余4名男女特務也束手就擒。后面一名特務尚未走出洞口,聽到外面有槍聲,縮頭就往回跑,被后面追來的公安隊副隊長張福珍一把抓住,此人是宋德良的弟弟宋德斌。
至此,敵、頑合流的特務組織“青年同盟”被擊碎,繳獲手槍5支。宋德良因胸部被擊傷,在押解途中斃命。國民黨頑固派對此甚為“惋惜”,駐隨縣環潭特務機關的軍政要員,還為宋德良舉行“追悼會”。國民黨的《重慶日報》發表了訃告,為宋德良“歌功頌德”。
處決“鄂西北保安司令”
1939年初,日軍委任漢口的“紅幫”龍頭大哥楊青山為“鄂西北保安司令”,坐鎮應城。楊青山手中并無一兵一卒、一槍一彈,僅從漢口帶來了一名17歲女子做他的第六房姨太太。
楊青山到了應城后,就招兵買馬。他采用流氓手段,“紅幫”義氣,收買拉攏,策反了“應抗”第一支隊隊長郭仁泰(原應城“紅幫”龍頭大哥),郭帶領手下少數骨干分子投靠楊青山,當了副司令。
郭仁泰雖然投靠了楊青山,但并不是死心塌地投靠日本人。他拒絕進駐日軍據點,仍駐陳家河、毛家河一帶,受編不受調。后經鄂中區領導人陶鑄和新四軍鄂豫挺進支隊第三團團長蔡斯烈前往郭部做工作,郭仁泰率部反正,又回到了“應抗”司令部,并奉命將日軍鄂西北保安司令楊青山逮捕關押起來。楊的六姨太也到應城白粉壁的楊家廟里當了尼姑。后來,由于郭部一營營長李春山對楊青山講“紅幫”義氣,使其脫逃了。
楊青山逃到云夢日偽軍安金華部,日軍又委任他為“鄂中保安司令”,活動于安(陸)云(夢)應(城)等地,企圖搜羅社會渣滓,東山再起,繼續充當日軍的幫兇。鑒于他再次變成賣國求榮的民族敗類,不能留下這條禍根,邊區公安總局決定除掉楊青山,命令“應抗”公安局執行這一任務。
1942年5月的一天,樊作楷局長接到情報,楊青山從武漢回到應城長江埠后,潛入白粉壁楊家廟,暗里與他的六姨太會面。
樊局長決定派有捕捉經驗的副局長楊森堂去捉拿那位“鄂中保安司令”,并叮囑說:“一定要捉活的回來!”
副局長楊森堂率領公安隊一個雙槍班,緊急行動,連夜出發,奔襲30多里路,趕到白粉壁,出其不意地包圍了楊家廟。當楊青山和他的六姨太正在床上嬉戲時,公安隊員用刺刀撥開了廟門,楊青山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滾下床來竄進了后院。
公安隊員沖進去時,一個“尼姑”躺在床上佯裝若無其事,問她:“楊青山在哪里?”她卻懶洋洋地說:“我不知道哇!”
楊副局長帶著公安人員在廟里仔細搜查,終于在后院的一副棺材里將楊青山拖了出來,押回了公安局。
楊青山在關押期間,還想以“紅幫”義氣來拉攏公安戰士,用江湖術語稱公安戰士為“龍兄虎弟”,用“麻衣相”的騙術來麻痹看守人員,但公安戰士早有預防和警惕,立場堅定,根本不上他的圈套,楊青山企圖再次逃跑的幻想隨之破滅。
行刑那天,北風呼嘯,大雨滂沱,楊青山對天長嘆:“老天不容我呀!”這就是顯赫一時的日偽“鄂西北保安司令”的可恥下場!
教訓“剮皮隊”
在我“應抗”游擊隊的背后,是國民黨的正規軍和新派來的應城縣長余奇領導的游擊隊,他們不僅不抗日,反而經常找“應抗”游擊隊鬧摩擦,竄到抗日根據地來騷擾、破壞、殺人、放火,搶劫老百姓的財物,甚至勾結日軍,兩面夾擊新四軍第五師部隊和“應抗”游擊隊。廣大群眾稱他們為“剮皮隊”,對其恨之入骨。
1944年的春夏之交,樊作楷帶領武裝工作隊在四區白鶴鄉一帶活動。一天,古峰寺趕集的群眾回來向“應抗”公安局報告說:“‘剮皮隊’的40多人又在王家店附近一個小灣子里抓人,追趕婦女,搶劫老百姓的財物!”
樊作楷一聽,怒氣沖天,立即命令公安隊副隊長張福珍,集合步槍排出發,去消滅“剮皮隊”,保護當地群眾生命財產的安全。步槍排的戰士們如猛虎下山,直奔王家店,樊局長、張副隊長跑在最前面。
到了王家店附近,樊局長右手提著駁殼槍,左手向下一壓,示意大家貓腰前進,利用芝麻地、水溝等作掩護,悄悄靠攏了村莊,見到“剮皮隊”在瘋狂地追趕老百姓。樊局長一聲命令:“打!”
機槍手魯國超迅速臥下,架起機槍一梭子過去,當場就撩倒了幾個“剮皮隊”人員。戰士一齊沖進村里,一下子又擊斃了十幾個。其余的“剮皮隊”人員聽到槍聲就拼命逃跑,把搶老百姓的東西也丟了。公安隊一邊追趕,一邊射擊,又打傷了十幾個“剮皮隊”人員。這場戰斗僅耗時十幾分鐘就結束了,“剮皮隊”被全部消滅,還俘虜了十多人,繳獲手槍30多支,子彈400余發。
戰斗結束后,村里老百姓紛紛走出來說:“這伙‘剮皮隊’見到老百姓像兇神惡煞,搶劫財物,敲詐勒索,公安隊一到就像趕鴨子打狗的,一陣槍響就把他們消滅了,公安局真是我們老百姓的保護神哪!”
經審訊俘虜,才知道這伙“剮皮隊”是國民黨頑固派縣長余奇,指使他的聯保主任操國佐組織古峰寺、兩河口和云夢胡金店3個鄉的聯保武裝,偷偷竄到抗日根據地來搞破壞搗亂的。
這次“剮皮隊”遭到殲滅性的打擊后,聯保主任操國佐通過余奇到國民黨頑軍一二七師三八零團,花了不少銀元搬來一個機槍連,配合余奇的“剮皮隊”來偷襲“應抗”公安局。
當天夜晚,公安局就住在新聶村附近的嚴家榨,局長樊作楷得到這個情報時,立即帶領公安隊3個小分隊去迎擊敵人。
漆黑的夜晚,樊局長帶領公安隊,由新聶村西北的河溝摸進了嚴家榨村,發現頑軍機槍連和“剮皮隊”正在殺雞宰豬,準備做飯吃,有的在村里追趕婦女,有的在抓男人為他們做事,把村里鬧得烏煙瘴氣。
公安戰士們氣得心里滿腔怒火。樊局長命令副隊長張福珍帶領一分隊和機槍手魯國超摸到頑軍機槍連住地,二、三兩個分隊從村子兩頭包圍過去。
一分隊摸到頑軍機槍連部時,魯國超端起機槍,一梭子打出去,公安隊員們丟出十幾個手榴彈,炸得敵人血肉橫飛,死的死,傷的傷。沒有死傷的頑軍和“剮皮隊”員抱頭亂竄,拼命地往回跑。
戰斗很快結束了,公安隊繳獲機槍3挺,步槍十余支。
為此,頑軍一二七師三八零團團長找到余奇,要求賠償他們機槍連的損失,余奇只好給三八零團團長8000塊大洋才了事。
余奇經過這次教訓后,再也不敢叫他的“剮皮隊”到抗日根據地來破壞搗亂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