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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闖虎口送傷員
作者:虞人榮 責任編輯:姚云炤 來源:《鐵軍》 日期:2014-06-25 瀏覽次數:8328
1942年10月8日,浙東縱隊五支隊一大隊二中隊在中隊長陳克明率領下,在竹山岙打了一次漂亮的伏擊戰,打死日偽軍20多人,但二中隊也有三位勇士身受重傷,急需把傷員護送到余姚四明山抗日根據地。
1942年10月8日,浙東縱隊五支隊一大隊二中隊在中隊長陳克明率領下,在竹山岙打了一次漂亮的伏擊戰,打死日偽軍20多人,但二中隊也有三位勇士身受重傷,急需把傷員護送到余姚四明山抗日根據地。在日本強盜侵占的三北(慈北、鎮北、姚北)到處都是封鎖線,崗哨密布,炮樓林立,護送傷員困難重重。五支隊代政委陳行知、副支隊長張席珍研究決定,選派二中隊經驗豐富的偵察員許惠良、戰士虞人榮、禇紀昌、副排長沈阿根四人從水路護送,沈阿根為領導。
我們四人脫下軍裝,化裝成販運毛竹的商人。臨行前陳行知政委指示:要多用智取,切莫硬拼作無謂的犧牲。當晚,沈阿根等人把傷員秘密送到姚江邊上,安放在事先聯系好的、由支隊控制的一條船的船艙里,艙面上蓋好一層稻草,趁天色微明就開了船。準備混過日偽軍把守的兩道渡口據點,到余姚陸家埠外面的車廄,找地下黨轉送四明山區后方醫院。
“我是老板,你們是伙計。”沈阿根化裝成老板模樣對大家說。
“對付敵人盤查,我來應付最好,我有‘良民證’,常和偽軍打交道。”陳老大搖著櫓插話。
要是敵人查起船來怎么辦?船艙里的重傷員在發燒,有的還在呻吟著,這是我們大家最擔心的問題。
“如果敵人一定要查船,我們就打!”偵察員許惠良剛說完,大家都搖頭說:“怎么能打呢?一打,不就全暴露了嗎?”
“大家不要著急嘛,我們臨行時首長不是指示要智取,不要硬拼,聽我把話說完。”許惠良是富有偵察經驗的戰士。當他講出具體設想,大家反復思考后,覺得也只有按照他的辦法做,才有希望混過日偽軍把守的渡口據點。
船迎著西北風夾著大雨,嘩嘩地破浪前進,許惠良和褚紀昌兩人,在離日偽軍渡口據點一里多路就上了岸。
“停船!干什么的?”船到了一個渡口,守在碉堡下一個小哨棚里的偽軍哨兵一聲大喝。偽軍身旁還站著兩個端著三八槍的日本兵。
“去寧波賣毛竹的。”陳老大一邊搖船,一邊很自然地回答。
“現在到哪里去?”
“到余姚城里去。”
“有‘良民證’嗎?”
“有。”陳老大摸出隨身帶的“良民證”,舉起來在空中晃著。
“船靠過來!”偽軍哨兵又大喝一聲,大家都緊張起來。
陳老大很鎮靜地高聲對岸上敵人說:“老總,船上全是稻草,剛才莊市已經查過了,不用再查了吧?”
“不行,要查!”偽軍哨兵說著和一個日本鬼子冒雨走出哨棚,岸上另一個鬼子兵端起三八步槍瞄準我們。
“快靠岸!”兩個敵人,一邊大聲幺喝,一邊走下了渡口的石階。沈阿根舉起了竹篙,做出就要靠岸的姿勢。就在這時許惠良、褚紀昌在岸上向渡口日偽軍的碉堡開了槍,接著又是手榴彈爆炸聲,嚇得不知所措的日本兵立即回頭跑上岸去。
陳老大趁機使出渾身力氣搖船,沈阿根立刻上去幫櫓,船好像離了弦的箭一樣,一口氣竄出好幾里路。待許惠良和褚紀昌繞過敵人渡口,趕上了船時,大家還聽到日偽軍的槍炮聲!
“這一關總算闖過了,下一關怎么過去呢?”
“下一關就是郭姆渡。郭姆渡的兩岸都是日偽軍的據點,敵人的兵力也多,是不能輕易過得去的。那怎么辦呢?”大家絞盡腦汁,有的主張半夜偷渡,有的說把傷員扮成病員混過去,有的說還是剛才的老辦法,但是,這些辦法都沒有一條拿得穩。
“喂,郭姆渡的日偽軍對船查得緊嗎?”沈阿根向迎面駛來的船老大打聽。
“鬼子兵開走了,沒有人查船。”大家一聽這消息都覺得有點奇怪。
沈排副又問了幾只來船的老大,回答都說“沒有人查船了”,大家這才真正的輕松起來。這時,只感到身上冷了,肚子也餓了,兩眼也倦得想睡了,只有陳老大一人在后梢,“咿呀,咿呀”的搖著那支大櫓。
“敵人!”陳老大急急地叫醒了大家,船剛轉大灣,江水流得很急,這里就是郭姆渡,渡口那個大廟門前只見亂糟糟地擠滿了穿黃軍裝的敵人。原來,剛才前面槍響時,駐扎在這里的日軍都趕去增援了,剩下的偽軍都在附近隱蔽起來,所以我們遇到的幾只船都說沒有敵人了。現在這批偽軍又回到渡口,正和我們碰了個照面。
頓時,大家的心情又緊張起來。這時船也不聽搖擺了,直向江岸闖去,陳老大丟下櫓,急忙拿起竹篙,想把船撐住,冷不防船頭已沖入泥灘,船身一晃,陳老大站立不住,“撲通”一聲,掉入江中。
一個偽軍帶著兩個士兵朝我們走來,許惠良機靈地早已準備好短槍,我立即把手伸入稻草下,緊緊地握住手槍。
“沉著!”沈阿根一邊輕聲地對我說,一邊敏捷地走到船頭上,迎著三個敵人。
“哪里來的?”偽軍官瞪起兇惡的眼神大聲喝道。
“寧波賣毛竹回來的。”沈阿根很自然地答話。
“那邊據點不是在打仗嗎?”
“是,是的,剛才聽到背后有槍聲。”
“有沒有看到皇軍從這里增援去?”
“沒有啊,沒有看到。”
“路上有否看到游擊隊(指三五支隊)?”
沈排副話還沒出口,機智的許惠良立即接上來說:“是穿灰色軍裝的嗎?”
“是啊,穿灰色軍裝的有多少人?在哪里?”那個偽軍官瞪著雙眼,盯牢許惠良追問著。
“多呢!我沒有數。大概有好幾百人吧!”機警的許惠良還故意大聲說:“就在后面,離這里不遠!”
“真的?”那個偽軍官“刷”一下,拔出手槍,兩個衛兵也趕緊打開快慢機的保險。我見情況不妙,一把從衣襟下拉住手榴彈的導火線。許惠良急忙用肩膀碰了我一下,低聲說:“別盲動!”
“你是干什么的?”這個偽軍官又翻著斜眼,惡狠狠地查問許惠良。
“我是毛竹行的伙計。”許惠良回頭看了一下,指著沈阿根對偽軍官說:“長官,他就是毛竹行的老板。”
“是的,我是老板。長官,我的毛竹行就開在余姚城里,前去已不遠了。”沈排副順水推舟地接著說。
“別啰哩吧嗦的了,快滾!”偽軍官惡狠狠地罵著,又對跟隨他的一個衛兵喝道:“通知各中隊,立即進入陣地,快,快!”這個偽軍官聽到三五支隊離這里不遠,心里早已發慌。此時,渡口大廟前的偽軍都紛紛進入碉堡,手忙腳亂地防備三五支隊來攻打。
我們四個人立即跳入江里,使勁地把陷入泥灘的船頭推出水面。
“他媽的,還不快滾!老子要和三五支隊打仗,你們要等死嗎!”偽軍官揮著手又惡狠狠地罵著我們。
“是,是!長官!”沈阿根話音未落,船已飛速地離開了郭姆渡。
“好險啊!”陳老大凍得臉都變色了,大家贊揚沈排副說:“你真行啊!在敵人面前一點都不慌張。”
“別說了,敵人一問三五支隊,就把我問住了,幸虧許惠良來解圍!”沈阿根抹著額角頭上的汗珠說。
“不,你們都沒有說對。”許惠良回頭對大家詭秘地一笑說:“關鍵在于敵人聽不得三五這兩個字,一聽到,他們心里就發慌!”說得大家呵呵大笑起來。
同志們發出一陣勝利的歡笑,船直向車廄方向破浪前進。江面上揚起一層層銀色的波紋,伴隨著我們護送傷員勝利地到達四明山抗日根據地,找到地下黨主要領導人褚覺、朱之光兩位首長,立即派人把傷員護送到后方醫院搶救。